去年新年到来之际,我还在父母身旁帮忙守生意之时,姐姐说姐夫他老头给我介绍了一个他们嫡亲家的相亲对象,还是村支书的亲侄女,还说不轻易介绍之类的话。我听了便觉得可笑,不愿多去理会,但是姐姐不饶人,多次要我发个人照片过去以答复那边的介绍人,我便不耐烦,发了几张还算是合意的个人照,便当场跟她理论了起来,为当下的这种风气嗤之以鼻,女方成为了皇上,而我成为了待选的妃子。而她却当我不经事太过于较真暗自嘲笑我。我只好无奈苦笑不愿再多作说辞。
新年第一天,驱车煎熬着恍恍惚惚到了家门口,疲倦与不适都已烟消云散。白天忙着去各种应酬与敷衍,到了晚上,姐姐与姐夫极力要求我去见见那个相亲对象,我便有些不耐烦,一味想着拒绝了事。难得新年之际可得一番清净,家里边还不安宁,又去外边找不自在,实在是有些自找罪受。但紧接着她们又谈到说是村支书的亲侄女,一般不轻易介绍,而且是第一次相亲,在外地深圳工作。在她们多嘴多舌而我本身很无聊的情景下,我便来了兴致,问了那女孩的学历情况以及她那边是怎么个说法,跟我一样也是本科学历,她妈妈说要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人。我听了,兴致便愈发高涨起来,这可不像是农村女孩说出来的词啊,想必可以做一番交流与了解。于是,与姐姐姐夫一拍即合,第二天去她们村与那个女孩见见面。
第二天一早,我便有些不适的感觉了,为什么要我去见这个女孩,而不是我们约定一个地方或者是她来见我呢,我有些难以接受。自从见过家兄从前那般相亲,还驱车老远跑去见那些个相亲对象,我当时便感觉不像个正事,费时费力不说,还把自身低人一等的实质表现的淋漓尽致。我可不是为了讨老婆的,我们应当处于一个平等的姿态,双方都应拿出对等的诚意去完成这件事,否则我是难以接受的。直到在去的路上,我还一直耿耿于怀,如果因为这次我开了头,意味着家里人会认为我已经妥协,接受了这样令人膈应的事实,搞不好以后她们都会强制要求我去相这样类似的亲了,而此前我从未正面表示接受这样的事。路程不算远,直到我下车,姐姐便领着我去那村支书的家方向去了。去的路上姐姐要塞给我一包烟,说到了地方记得给那家的男主人客套发烟,我便坚持并且有些不愉快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就做什么样的事,我不抽烟也不喝酒,我不会做这样的事的。而姐姐一再要求,而我一再拒绝,直到了那家门口。我问她有没有见过这女孩,哪怕照片呢,她说没有,我便有些发怒了,太不靠谱。进了家门,看见两个中年妇女与我姐姐笑嘻嘻的交谈起来,想必就是那村支书和那女孩的妈妈了,还有一个中年男人看了我一眼便往后头走了。我未做多想,在我还没有所反应就已被带到了隔壁的房间里,余光中看到了在深处站起来的、双手合握在身前的女孩,皮肤挺白,五官倒是很清秀。此时那边的长辈想多作一番介绍,这下让我第一次当媒人的姐姐和第一次在家乡相亲的我不知所措,很是不自在了。我看大家都支支吾吾的,我当即打断她们的本就含糊不清的交谈,就说让我们自己了解吧,你们出去吧。她们如同如释重负,赶紧随声附和道:好好,你们自己聊聊。这下好了,关上门我却是更加惊慌失措了,第一次面对于一个陌生女孩,还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我感觉到全身燥热躁动了起来,已经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涨的红彤彤的脸庞,火辣辣的,让我的动作也不知作出怎样合适的变动了。
我像极了那些在书上、电视上所呈现的初次面对男女关系时的羞涩男孩们,身不由己地做出、说出一些毫无知觉的言行举止,刚开始这毫无疑问使得我和这位女孩极不自在。在坐下之后,我才朦胧地感觉面前的女孩确实是一位长相可嘉的异性,这下使得我有些兴致勃勃了起来。在此期间我们聊到了工作以及兴趣爱好,我们也相互介绍了自身的基本情况,她也表示她是96生人,我对此毫无置疑。她表示她是第一次相亲,她脸颊上的出现的红晕,也让我深信不疑。在我从前所做的工作上,她居然也有一丝了解,让我误以为她是同行中人。在兴趣爱好上居然也有爱好读书的习惯,这些可让我欣喜来劲起来了,我们聊了最近看的那些书,她说到了路遥的<人生>,正好我也在年前看完了,正好借此机会试试她的水平,也好借此耗耗时间,不过这让我对她的印象更为美好了一些。在那一刻,我感觉我遇到了可以作为知己的异性,而我本身不喜与异性交朋友,正好或许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在不知不觉已过半时,我们或许是都感觉到了是时候结束了,我起身要求加个微信吧,她欣然同意,互相询问了对双方的感觉,以勉强还算是合适结束了这次本不乐意却带来意外之喜的面对面相亲之旅。
在回到家的路上,我可谓是还未回过神儿,我确定我已是表浅的看上了她。而在基于网络上的聊天,我不再游刃有余,试着积极散发本有的可笑的所谓的优势,就像着动物寻求着配偶交配一般的滑稽,而我乐在其中。隔天,我思来想去,我想着跟她敞开心扉谈谈以后的发展,于是在那个夜晚我难眠。在白天,我踏上寻她的路,在路上我心花怒放,当见到她向我跑过来,我望着她后面的本是欢聚一堂的亲戚朋友,只能以颜笑了知。在巡走的路上,我以为她与我一样的,对对方都是饱满的热情与积压已久的甘畅淋漓,可我还是错误的预计了。她不但对我没有表现出预想中的热情,还对我表示了不太合适的想法,而我不甘心,想着以强词夺理挽留,可失落还是无法说服。在那一刻,她的谎言都能让我以为是可爱的虚荣心所致。
在拉她去城中闲逛的路上,她或许是客套,又或许是好心好意。我感受到她无知地临危不惧,还有坚挺笔直的朴素自信。我与她对视在小餐厅的位置,我故作姿态,转头不住地望着她的眼,观察着她的脸庞,即便有着风霜已然刻画,我依然为此着迷着,流连忘返至今。我手托着她的背,带领着我们不知何去向的双方,如此安详,我那时想着:若是能长久如此,该多好。听着她已在减肥瘦身,我便吐露真诚。真真假假,我已沉醉。在驱车回家的路上,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我盘旋在她周围,感觉到那样的不真实,是她本身仅是礼貌的微笑,还是这此时此刻本有的拘束。
在回去的夕阳路上,安详的感觉未曾中断,予我不一般的温情与感受。我那时想,如果就此能共度一生,也是极好的、心甘情愿的选择。而我却感受到她的温冷,她于我,没有那样特殊的感情的流露与表达。我想着,不如就此放弃吧。于是,在放弃的那一晚至今,我都是迷惑但又明了的状态。
在分开之后,会听到那边的流言四起,我亦是愤怒亦是欢喜。这对我而言成为了一个回头的名正言顺的理由。在那个午后,我借此机会去到了媒人家门口,以解释的口吻试着去试探,但都已无济于事。我想,是真正的该结束了。这样滑稽的感性。也许只是印象中美好想象的虚持,还只是肤浅表象的一贯亮眼,美妙的加持,这样模糊、迷惑。
在这深夜里,回望着,时而会憧憬,时而会幻想。我会怀念着。